内地总算有了“不一样”的青春片

年轻人总会因为不同的原因远离家乡，踏入一个高速运转的陌生城市，并用“理想”这个唯一的筹码敲开一扇又一扇紧闭的门。

在上影节看完《荞麦疯长》之后，我有着类似的感受，云荞、李麦、吴风……他们呈现出的“年轻模样”无一不让我看到曾经的自己，或是那些共同奋斗过的伙伴。

那几年，我们把自己硬生生抛出来，在名为「现实」的墙壁上狠狠地拍出一道道血印。

(资料图)

可现在呢，尽管常常抱怨和不甘，我们却仍在坚守，哪怕只有理想的残骸相伴。

或许，只有亲自走过这个阶段的人才能明了“漂泊的世道”和“扎根的生命力”究竟意味着什么。导演徐展雄和制片人藤井树都是这么一路走来的，所以这大概是他们从心窝里捧出来的故事，那些不顾生活，抛却了体面，无时无刻不为“做自己”而奋战的年华，虽然易逝，却珍贵异常。

一个巧合的细节是，这部影片从上影节出发，最后又回到了上影节。

为《荞麦疯长》这颗种子浇灌了第一杯水的人是管虎导演，2017年，《荞麦疯长》在上影节拿到了创投单元的奖项，这才有了许多得偿所愿的后续。

那时身在上影节的《荞麦疯长》已经有了成熟的轮廓，虽然在创作初期整个故事设想曾有过360度的大逆转，但在它拿奖的那一刻才像是真正的初生婴孩，并开始在主创团队的呵护下稳健成长。

《荞麦疯长》的英文片名是“Wild Grass”，其中的“疯”寓意着狂野的生命力。

年轻的灵魂，能投入烈火更能涅槃重生，而这样的角色绝对需要有能力与此匹配的演员，他们不仅要有年轻的面孔，还得带着野蛮生长的劲儿。

随后，马思纯、黄景瑜和钟楚曦接连入组，三个人，背负着不同的自我，调制着色调迥异的音色。

说到选角，导演徐展雄在发布会上说“这就是我心中理想的样子”，足可见他们与自己的角色有多契合。

马思纯参演这部电影时已经是金马影后，虽然那会儿有黄景瑜参演的《红海行动》还没有上映，却也是非常当红的流量小生，而钟楚曦才刚刚演完《芳华》，前途无量。

他们都是在各自状态最好的时候踏进了剧组，并把自己生命中非常宝贵的一部分献给了自己的角色。

马思纯饰演的云荞足以担当“洒脱”二字，她的原生家庭并不美满，病怏怏的母亲，同母异父的姐姐，身为女性，她们在婚姻中失败，在事业上失败，在亲情上失败……看似抱团取暖，其实都把自己封进了围城之中，说到底，虽然这是个家，却没有一个可以保护到云荞的人。

但云荞的性格却不乏明媚，在她身上仍留有能让人会心一笑的俏皮和叛逆，她是在少女幻想里被伤害得遍体鳞伤的人，当她正说着“想活成一部电影”，就已经被比电影还要残酷的现实打翻在地。

云荞，只获得过短暂的安全感，在和信赖的男友奔逃到新城市准备重新开启生活的那一夜，他们遭遇了车祸，恍惚间一切再次回到原点。

而这场车祸几乎毁掉了另一个奔跑在梦想征途的人，那就是李麦，一个以“舞”为生命的人。

钟楚曦是从《芳华》里“跳”出来的演员，而舞蹈表面上是个加分项，却意味着对演员的双重要求，既不能跳得敷衍和不专业，也不能因为跳舞戏份吸睛而忽略表演。

不过，钟楚曦在《荞麦疯长》里的表现着实令我惊叹，她的每一次出场都带着挺拔泠冽的气质，无论是专属于舞者的肌肉和肢体线条，还是精湛又颇具力量感的舞姿，都能让我产生“钟楚曦就是李麦，李麦就是钟楚曦”的错觉。

其中有段这样的情节，因车祸而在腿部留下疤痕的李麦去B司令（王砚辉饰）那里面试，因为担负着想要回归舞台的迫切心情，她卑微地说“我七岁开始跳舞，民族的、现代舞、中国的、外国的，我都能跳。”

这里让我感同身受的是，年轻人虽然非常顾及尊严，绝不为五斗米折腰，却又真的会为“理想”而卑微到低声下气苦苦哀求，这样的忍辱负重，谁又没经历过呢？

李麦风光过，也被爱情笼罩过，但她的底牌仍是舞蹈，以及那个愿意容纳她的一方小小舞台。

在李麦的段落里，舞蹈场景承担了很大的叙事功能，但钟楚曦在舞蹈和表演上均保持了极高的完成度，有那么几个镜头，她眉眼之间的炽热和坚韧，仿佛可以灼烧一切。

其实，“演技”是个空泛的词汇。戏好，都是“拼”出来的。

而在《荞麦疯长》里，没有角色大小之分，云荞姐姐对妹妹的情感是“爱恨交织”的复杂，骗李麦钱的男友也并非套路的“渣”，而黄景瑜饰演的吴风，铁骨铮铮，兄弟情至上，但他最珍视的兄弟几乎是个流氓。

黄景瑜之于吴风，就像让他从镁光灯下重又回到了过去。其实在他走红之前，过的就是吴风的日子，那时默默无名的黄景瑜从东北丹东的小地方搬到上海，每天要在餐厅和酒吧里做服务生，连房子的租金都付得艰难。

但脱离他本身的真实经历，吴风的“坚韧”和“有底线的狠”无疑是该角色最大的亮点，其实这是个沉默而又不太现实的角色，他冷眼对待了所有迎面扑来的利益，总是选择最遵照内心的善良和狭义。

吴风或许曾是每个男孩都想要成为的那个男人，但现实之中的我们都无法承担那样的结局。

而为了把这个故事缜密而自然地串联起来，导演选择了一个环形叙事。

导演说他想表达人与人之间那种奇妙的秘密感，就像每一天我们在一座城市里与很多陌生人擦肩而过，但我们可能并不知道，恰恰是因为和这个人的相遇改变了我们的命运。

其实，“相遇/错过”既是那个最大的不确定性，也是那个按住我们，让我们挣扎的最终原因。

所以导演并不想让这些角色成为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，反而是让他们擦肩而过，专注于自我的命运。

但是作为能够以“宏观视角”去看电影的观众，就可以明晰察觉到冥冥之中的牵连，其实每个人的命运都会影响到别人的命运，我们的每个选择都不是空响，那个“寻找自我”的声音其实有在指向一个神秘的地方。

为了让这个环形叙事合理，导演下了很多功夫，比如“色彩+服化道”这种能存留在视觉里的细节。

但当我看完电影，在感受到这种“舞台感”的同时也明白这部电影的“梦幻”是插着刀子且流满鲜血的。

《荞麦疯长》不是一部纪念青春好时光的电影，正相反，它帮我们缅怀一路走来的失败和伤痕，甚至帮我们掂了掂那段时光的重量。

在外乡打拼的年轻人，因为无依无靠，才会肆意疯长，而这种野蛮生长的能力让我们迅速重生血肉，一点一点明白想要的是什么。

或许这就是马思纯在采访中所说的“不要为了别人改变自己，可以为了自己改变自己。”爱情和理想就是用来燃烧的，青春就该是灰烬的味道，这部电影将在七夕进入院线，真的不要错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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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“不散” 第1277期 原创文章，今年七夕和谁过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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